​2/3:第三天 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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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莊尋年在地底，聽見上面有悉悉簌簌的聲響，似乎有人，聽不清楚動靜。
眼前整排殭屍沉睡，他不敢輕舉妄動，隨時有可能詐屍。
接著沒多久，洞口有人探出頭，往底下喊：「還好嗎？」
莊尋年一聽是熟悉的聲音，頓時驚喜，竟然是封蕭生！但他仍沒放鬆警惕，不忘提醒：「我們被騙了，底下全是殭屍！附近有繩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，洞口傳來騷動，接著一道人影俐落地跳下來，落在他面前。
莊尋年怔愣地看著封蕭生，「……你為什麼跳下來？」
封蕭生拂去腳上的塵土，「嗯？因為你。」
「……不是那個意思，你也下來誰拉我們上去？」
「沒事，我本來就想下來看看。」
這可不是觀光景點啊。
莊尋年脾氣再好都想打人了。
封蕭生摸了摸土牆，似乎在找些什麼，摸到某處時，眉頭一挑，拿起尖銳的鐵片往牆上敲。
莊尋年注意到他手裡的銳器，發現是蛋糕店裡破碎的桌角，他什麼時候撿的？
封蕭生敲敲打打沒多久，泥土嘩啦鬆落一大塊，露出數條紅黑藍管線，莊尋年湊近看，訝然道：「底下怎麼會有電線？」
封蕭生抬頭，視線越過無數橫躺的殭屍，望向深不見底的地道深處，「果然，裡面應該還有東西。」
「難道我們還要再進去？」莊尋年想了想，道：「不，不行，萬一出口只有這條，我們再往裡面走，等晚上這些殭屍醒來，就是死路一條。」
封蕭生牽起他的手，「別怕，大不了一起死。」
莊尋年無言。都說要死了還不怕嗎？
封蕭生見莊尋年不苟同，收起笑意，認真道：「我倒認為這才是生機。你想，這些電線明顯不正常，難道你不想知道答案？」
封蕭生望向深處，「與其坐以待斃，不如繼續往前走，活著不只是圖個死。」
莊尋年有些意外封蕭生的正經，卻也思索起他說的話。不可否認自己依舊認為活下來最重要，如果死了什麼都白搭，但封蕭生說得也是，生死不是活著的唯一考量。
兩人拿起手電筒，踏過殭屍鋪成的泥地，往深處走。
莊尋年一路上頻頻低頭看地面，就怕踩著殭屍的頭，或是突然有隻手從土裡鑽出來抓住他的腳踝。
在這漆黑無比的地道，再加上滿地殭屍，似乎往前往後都是死胡同。莊尋年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蓁蓁。
啊，原來打從一開始，那個女孩就是騙人的。先是裝作柔弱博取同情，之後再趁機陷害。
他不該輕信，之所以會害他們淪落到這番境地，無非是自己太相信人的緣故。
莊尋年忽地有些失落，「我是不是不該相信人？」
說到底，在這遊戲裡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連自己都不一定能輕鬆活下去，又為什麼要對其他人伸出援手？
封蕭生低吟一聲，似乎是在思考，指尖敲了敲，說道：「我覺得這不是你該反省的事。」
莊尋年不解。
封蕭生心想：信任是件好事，是那些人渣利用了這件好事，為什麼要你來反省？
不過他沒說出口，對著莊尋年說：「與其擔心這點，不如先取個假名。」
「？？？為什麼？」這有什麼關聯？？？
我不想有人再親近利用你。封蕭生笑笑說：「我不想有人喊你名字。」
莊尋年：「......」
封蕭生又道：「只要是人，相處久了自然會有感情，但如果你告訴對方假名，就能隨時警覺自己和對方有隔閡，任何事都會堤防三分。」
莊尋年瞬間明瞭，思索一會，又想起什麼似的困擾道：「不過我記性不行，取假名大概連我自己都記不住，要是別人喊我沒反應，不就露陷了？」
「那就取個好記一點的。」
「？」
「莊天然。」封蕭生笑道：「就是莊天然了。」
「……這名字不會太假嗎？」
「呵，不相信你的人，怎樣都會懷疑，這種明顯虛假的稱呼反而讓人猜不透。」
莊尋年想了想，覺得有道理，不得不說封蕭生對於人性摸得很準，「話說回來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些人有問題？」
既然封蕭生能躲過另一條路的陷阱，肯定是有所察覺。
封蕭生說：「那個女孩撞上來的時候。」
莊尋年「啊？」了一聲，「那不就是一開始嗎！」
封蕭生點頭，「明明才剛躲過殭屍，頭髮卻不亂，妝也沒花，就算說是補過妝，但一個怕得連站都站不穩的人，怎麼會有心情補妝呢？」
莊尋年雖然還沒反應過來，但算是理解了，不過又有新的疑問：「『補妝』是什麼意思？」
封蕭生頓了下，忍不住放聲大笑。
莊尋年還沒見過封蕭生笑得如此開心，趕緊看地上的殭屍有沒有動靜，確定沒醒後，無奈道：「別笑我，我是不太懂年輕人。」明明外表看起來才剛成年，卻把自己說得像個老人。
封蕭生笑得眼角泛淚，「你誤會了，我笑是因為高興，我高興你不懂。」
莊尋年皺眉，不太明白他的意思，不過還沒來得及追問，先想到另一個更要緊的問題：「不對，你從一開始就察覺不對勁，那為什麼還跟他們走？！」
封蕭生理所當然地道：「不走就浪費他們身上持有的線索了，既然線索自己找上門，沒有不接受的道理，不是嗎？」
好像很有道理……
莊尋年嘆了口氣，仔細想想，如封蕭生所說，這些人的馬腳確實明顯，是他對於人性太遲鈍了。他能夠推測蛛絲馬跡，卻沒辦法推測人心。
封蕭生忽然道：「然然，你聽過柳暗花明又一春嗎？」
莊尋年抬頭，一時沒聽出封蕭生用了假名喊他，因為語氣實在太過自然。
「你看前面。」封蕭生指向地道前方。
盡頭有一個洞口，隱隱散發著光亮，裡頭若有似無地傳來說話的聲音。

他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，離洞口還有六步遠，封蕭生拾起碎石往裡頭一彈，聽見一連串清脆的碰撞聲。
裡頭的說話聲沒有停頓。
封蕭生確定了猜測，大方地走進去。
果然，洞穴裡空無一人，空間不大，擺設簡單，只有一張辦公桌，桌上有整排五顏六色的試劑和電腦，說話的聲音就來自那台電腦。
「近期Y市爆發死者起屍事件，殭屍橫行街道，德行醫院留守Y市，內部人員表示，他們正積極找出病因，立誓拯救人民，絕不退縮，但令人悲傷的是，已有上百名醫療人員在救援中不幸罹難……」
兩人檢查了桌面，那些試管上沒有註明成分，周圍堆疊著幾份關於殭屍身體結構的研究文件，看來這裡似乎是一間實驗室。
封蕭生透著光檢查鍵盤和滑鼠，確認沒有特殊之處，接著滑動螢幕——除了正在播放的廣播以外，底下還有個縮小的視窗。
莊尋年聚精會神地盯著，這肯定是重要線索！
封蕭生點開視窗，發現是已經玩完的踩地雷，而且還輸了。
「……」
莊尋年：「這研究人員太閒？」
封蕭生站起身，沒管電腦，四處翻箱倒櫃。
莊尋年則坐到電腦前繼續鑽研，說不定資料夾裡有其他特殊資料，點來點去又找到一些醫院的研究紀錄，目前已知的線索是這是德行醫院的研究室，他們正積極尋找為何死者會變成殭屍。
莊尋年看得專注時，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機械聲，回頭一看，牆壁竟然動了！整面牆翻轉到背面，發現後方有一台小冰箱。
封蕭生「哇」一聲，蹲下來開冰箱，裡頭還真有食物，他從冰箱側邊拿出兩罐可樂，對著莊尋年晃了晃，「要喝嗎？」
莊尋年面無表情，「有過期嗎？」
封蕭生蹲著研究食物期限，莊尋年繼續回頭翻找電腦資料。
沒多久，莊尋年又聽見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，再回過身，這回是天花板整面翻了過來，露出一台四十吋液晶電視。
莊尋年：「……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些東西？」
封蕭生聳聳肩，「這裡真是什麼都有。」
液晶電視「滋」一聲打開，巨大的屏幕上顯示著倒數計時，背景是一幅地圖。
莊尋年不由得放下手邊的事物，和封蕭生站在電視機前面看。
倒數計時上方有一排小字，寫著：「核彈發射預備」。
再看向背景的地圖，熟悉的街道、河川、旅店和圖書館，不由得愣了愣。
電腦裡的廣播發出扭曲的聲音，頻道忽然轉換，不再重複那則關於醫院的新聞，而是發出對講機的對話：「高層有令，二月四號晚間六點，發射核彈，將受感染的Y市夷為平地。」
這句話不斷回放。
在反覆的通知中，他們終於明白，遊戲時限不是過年期間一號到七號，而是只到四號。
就在明天。
莊尋年沉默一會，說：「這次遊戲破關條件不難，只要解決來討紅包的殭屍就能離開這裡，以你的身手應該很容易，所以你拿到多少紅包？」
封蕭生：「五千塊現金。」
莊尋年掐指算了算，「那還好，最多只要殺二十多隻。」
封蕭生眨了眨眼，「可是還有一張一百九十九萬的支票。」
「……」
這下麻煩大了。
——巨額的紅包金額和殭屍數量。
——明天即將發射的核彈。
——瀕臨夜晚即將甦醒的殭屍群。
每個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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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校園paro小劇場10]
（情人節當天）
封：「然然，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？」
莊：「二月十四號。」
封：「嗯，所以是什麼日子？」
莊：「禮拜四？」
封：「是情人節。」
莊：「喔……喔。」
封：「我們今天去看電影？」
莊：「好啊。」
同學A：「完全沒發現啊……」
同學B：「完全沒發現+1。」
同學C：「我本來有點同情封同學，現在怎麼覺得他好像樂在其中……」
同學D：「你們想去吃義大利麵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