​2/2:第二天 03

​

兩人離開酒店，大約是清晨六點，太陽升起，路上行人寥寥無幾，也不見殭屍。
封蕭生曾用手電筒試過殭屍的反應，他們畏懼強光，一般而言不會在白天的戶外出現。
走沒幾步路，一道柔弱的身影跌在他們面前，莊尋年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對方。
「啊！」來者驚叫一聲，猛地抬頭，是個模樣甜美可人的女孩，只是現在臉上寫滿懼怕，顫抖道：「有、有有殭屍！救命！救救我！」
莊尋年看她萬般恐懼的表情，再看了看四周，發現旁邊有一座圖書館，不少人從裡頭跌跌撞撞地逃出來，看來她正是其中一員。
莊尋年不太擅長安慰人，愣是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出一句好話，只好一板一眼地道：「沒事，他們怕光，不會追出來。」
女孩完全聽不進莊尋年的勸慰，由於受驚過度，不斷語無倫次地道：「我不該拿紅包的、不該拿的，為什麼、為什麼要玩這個遊戲……要不是陳哲他……」
莊尋年一下子抓到了重點，按住她的肩，果斷地問：「妳有隊友是嗎？他們在哪裡？」
女孩被莊尋年鎮定的語氣嚇了一跳，卻也因此回過神，怔怔地說：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自己逃出來了。」
女孩緊緊抓住莊尋年的手，柔軟的掌心扣住對方帶繭的指節，欲言又止地盯著他，眼眶泛紅。
莊尋年把她拉起來，總算想出一句能夠安慰人的好話：「沒受傷吧？」
女孩站起癱軟的雙腳，淚眼汪汪看著莊尋年，滿臉感激，「謝謝……你人真好，沒事，我沒受傷……」
莊尋年點點頭，「嗯，那就好，再見。」
說完便鬆開女孩，繼續往前走。
女孩：「……」等等，這發展不對呀！
女孩趕緊抓住他，「那、那個！」
莊尋年疑惑地回頭，女孩被注視得低下頭，紅了臉，自知厚臉皮地道：「那、那個，你能不能……幫幫我，找朋友……」
莊尋年板著臉，似是冷漠，這世上很少有人能讀懂這是他名為「困擾」的表情。
女孩更加不安，是不是她要求太過了？
就在這時，封蕭生忽然哈哈大笑。
兩人同時轉頭，一個詫異，另一個困惑，不能明白笑點。
封蕭生愉悅地對莊尋年說：「看來，是我的美色比較管用。」
莊尋年：「……」
女孩：「……」
「蓁蓁！」遠方傳來大喊，一個年紀和女孩差不多的男生急忙跑過來。
「陳哲！」女孩立刻鬆開莊尋年的手，跑向男生，兩人見面後沒有擁抱，看起來不像情侶，像是交情不錯的朋友。
蓁蓁焦急道：「你們沒事吧！剛、剛才……」
陳哲跑得有點喘，「沒事、我跟林香她們都逃出來了，這幾位是？」他轉頭看向蓁蓁身邊兩位陌生的男生。
蓁蓁滿懷歉意地道：「我跑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他們，他還安慰我……」
莊尋年神遊太虛一會，原來我有安慰到人啊，感覺真不錯。
陳哲主動伸手，笑道：「真是謝謝你們，兩位怎麼稱呼？」
莊尋年正打算開口時，旁邊突然橫過來一隻手，搶先道：「你好，我年年。」
莊尋年一頓，轉過頭，不敢置信地看著封蕭生。
陳哲也被嚇了跳，不過是因為對方的好皮囊，配上這副無懈可擊的笑容，簡直像在參加明星握手會，「你……你好，我陳哲。」
這時後方一位長髮女孩跑過來，豪爽地介入了他們的話題：「出了什麼事嗎？」
陳哲替她介紹：「這位是年年，另一位是、啊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莊尋年突然覺得心情複雜，不知如何介紹，只好道：「叫我小莊吧。」
林香朝他們微笑示意，接著看向蓁蓁，「妳沒事吧？還好我們都逃出來了，嘖，真不該去搶那個紅包，以為是什麼跟任務有關的重要線索，沒想到惹來那些怪物……」說著，林香忽然想起什麼，轉頭問封蕭生：「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？也有遇到殭屍嗎？我們可是一次遇上五隻啊！」
封蕭生還沒回答，莊尋年先愣道：「才五隻？」
「……」場面一片尷尬。
莊尋年一臉茫然。他說了什麼嗎？為什麼大家突然安靜了？
林香若無其事地帶過話題，「剛才忘了介紹，我是林香。」
莊尋年老實地答：「沒關係，不用介紹，我記不住。」
「……」場面二度尷尬。
莊尋年這回明白了，這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，他主動解釋：「抱歉，因為我記性不行，還有點臉盲，尤其女孩子的臉都長得一樣，眉毛平平的，我記不住……」
他不知道女孩最忌諱被說長相和一般人一樣，也不知道那是一種化妝技術，叫作平眉。
林香：「……」
封蕭生忍笑已久，拍拍莊尋年的背，湊到他耳邊低語：「那我呢？」嗓音因為笑意而微微顫抖，撓得莊尋年的耳朵發癢，「為什麼記得住我？」
莊尋年揉了揉耳朵，無言，「你是男的。」
封蕭生似乎了然，「看來我是特別的。」
沒多久又有兩個男生跑過來，一個叫老葉，另一個叫李博超，陳哲說他們五個是大學同學，聽說這款實境遊戲很刺激，約好一起打幾場，一開始挺新鮮好玩，後來才發現竟然越玩越危險和恐怖！
陳哲問道：「能交換情報嗎？你們是老手吧？我們需要一些遊戲上的幫助，當然也不會讓你們吃虧，你們是不是還不知道這場遊戲的故事背景？我們在圖書館看到線索了，說得很詳細。」
封蕭生沒說話，莊尋年倒是對這次的任務有所猜測，不過還未證實，想了想，道：「你說吧，我能告訴你們一些遊戲裡要注意的規則。」
陳哲明顯鬆了口氣，毫無設防，一股腦全說了出來，「我們在圖書館看到兩則報導，其中一則是二月一日那天，有間店家在街上發送免費紅包，最低金額兩百元起跳，因此招攬了大量生意，但後來卻被踢爆，原來店家是去挖死人錢，再發送給客人。」
莊尋年：「……」太黑心了吧？
「還有另一則新聞說Y市有大量屍體復生，傳聞就是那些被挖墳的殭屍。」
莊尋年點頭，和他原先預測的差不多。
「昨晚很多人都躲在圖書館，所以我們看到了……」陳哲說到這裡，頓了下，忽然哽咽，「有幾個玩家被殭屍撲倒，那、那些怪物居然會吸血！他們肩膀被咬住，怎麼甩都甩不掉，活活被吸乾……」
「呀啊！」蓁蓁發出尖叫，摀住耳朵，不願再回想昨晚發生的事。
林香摟住她的肩安慰。
在一旁聽著的老葉忍不住問：「你們知道，玩家如果在遊戲中喪、喪命，真的會死嗎？」
莊尋年想了想，盡量說得婉轉，「沒事，會回去現實，不過對身體有一定損傷。」
老葉和兄弟們互看一眼，抹了把臉，點頭。
這時，封蕭生忽然開口：「咬死玩家之後，殭屍做了什麼？」
陳哲頓一下，和其他人對視，彼此似乎都不記得發生什麼事，畢竟當時情況十分緊急。
李博超「啊」了一聲，道：「對了！我記得！好像是聞一聞紅包，然後扔在地上拼命砍？我看不明白……」
封蕭生又問：「是不是有些人特別容易吸引殭屍？」
「啊、對！有的人後面跟著好幾隻！你怎麼會知道？難道你昨天也在現場？！」
封蕭生笑而不答，「看來這就是完成任務的條件了。」
大學生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，滿臉驚詫，不能理解剛才那段話有哪一句關於完成任務的條件，相反的，應該是死亡條件吧！

​

​

​

[校園paro小劇場7]
同學C：「放學了，剩天然還趴在桌上睡覺，要叫他嗎？」
同學A：「啊，封同學去叫他了……等等，為什麼靠這麼近？難道是粉紅劇最經典的橋段……趁機偷親？！」
同學B：「親下去！親下去！……啊，天然醒了。」
同學D：「算了、算了，沒什麼好看的，走吧。」
莊天然迷糊地清醒過來，發現門口的同學們全都鳥獸散，眼前是封蕭生湊得極近的臉。
封蕭生見他醒了，笑了笑。
「放學了？」莊天然站起身，封蕭生正好低頭，柔軟的觸感若有似無間一觸即分。
莊天然瞠大眼。
封蕭生眨眨右眼，「噓。」